第(2/3)页 尔是心镜仍是通明,候了片刻,轻道:“何不自吾百汇往风府,细细端详?拨开云雾,方见头绪。” 苍文隐隐已知不妙,长叹一声,终是伸手将那发丝拨得透彻,惊见尔是脑后一面:络却穴之下半寸,乃是两目;左右玉枕穴之中,乃是一鼻;哑门穴上,竟是一口。 苍文齿唇微张,呆立半晌,见尔是脑后面容,愁苦虚弱,其形如槁,不是步飞却是何人? “这...是何故?”此番怪异,苍文实难久视,双手急收,紧退两步,阖目问道。 尔是后背倚立树前,右手亦松,青丝瞬间扬起。 “吾本为妖,恶形恶状,多行匿怨而友之道。现吾离权失势,众皆落石,为求生保命,即便靡密若步飞,亦可损之。” 苍文闻言,摇首轻道:“何须这般自侮。” 尔是一哼:“贪功委过,性也。步飞怒吾因私情而害其修为。”稍顿,尔是抬眉,凝视苍文,柔声道:“你那无忧,宛若众星拱月;其父卸甲废吾功法,打回原形,步飞将吾救回青要山,吾二人并翅合一,以山中百果汁水浸润,方得回复人形。怎奈步飞不欲再出青要山。而吾,非要雪耻,一念不合。吾便以智害之,待得九九之日,吾便可将之尽数收归体内,到时,左面两肢便可如常,功法亦可恢复大半。” 话音稍落,闻步飞一声怒喝:“你我一蝶两身。本是同心,为了外人,自乱阵脚。何堪千百年双修共处?” 尔是闻言,妩媚一笑,脖颈微抬,猛将后脑磕碰于树干之上。步飞吃痛。疾声呼救。 “莫要这般!”苍文见状,更觉可怖,却又不忍,轻声劝止。 “吾要如何,你方肯留步飞生路?” 尔是轻哼,嘴角一扯:“此时此境,我死我生,与尔何干?” 苍文本就拙舌。见尔是落拓凄苦若斯,早忘杯水殿之怨。支吾半晌,方道:“你与我有恩,步飞同吾有义,恩义皆不欲失。” “恩大不过生养,义高不过情天。论恩,吾不及知日宫主,想你乃其高徒,与我愚城城众非友;论义,儿女情长英雄气短,为着你那无忧,文哥哥不是早便同吾割席断义,恩义皆绝了?” 苍文再闻无忧之名,心更黯然,苦笑道:“襄王独梦罢了。” 尔是闻言,更是不屑:“原想文哥哥居知日之高,当如临钟山芝田,放旷忘忧,未想也会为俗世欲情左右?” 苍文知其取笑,又再颔首,不欲相驳。 “然文哥哥果是知日宫首徒,即便情海生波,却仍不失侠气,不丧素心。”尔是以后脑轻击树干,笑道:“仍是这般多事。” 苍文闻步飞呼声弥轻,恐其难以久撑,心下暗自计较:需得先制住她,方得保步飞一线生机。见其这般,按其所言,恐未出九九之日,功法体力皆是最弱,吾亦不可出手太过狠重。 思及此处,苍文眉目稍转,见脚畔碎石数粒,这便驭气,着力其上。 尔是定定瞧着苍文,陡闻两声,目珠一转,急急定睛,见两小物夹风而至,尚不及反应,两碎石分中其印堂、素髎二穴,力道不重,却甚是机巧,尔是轻呼一声,眼前一黑,已然失智。 苍文见其身不稳,迅指上前,轻扶其腰,将其缓缓放倒,以其身一侧抵靠树干,又急上前,将其发丝分拨左右,见步飞鼻上淤青,想是方才碰撞所致。 “步飞兄,可还好?” 步飞阖目,随即一哼:“今日想是死不了,照此下去,吾惟愿苍文兄在侧,待吾溘然长往,念兄弟之义,送步飞一程。” 苍文闻言,实不知如何应对,陡闻步飞再道:“当下情状,若非吾身皆为尔是所收,便是吾反败为胜,将尔是之形聚敛,重塑吾身。” 苍文一惊,抬眉见步飞目露凶光,又闻其接道:“苍文兄,可欲相帮?” 苍文怔楞半晌,心道:尔是同步飞,原为一体,自残自害,天道何堪? “步飞兄,你二人皆是勾全蝶所化,同一本相,化形双身,吾相帮何人,皆非天道;莫非无一法可全二人?” 步飞轻笑:“假天用事,尔等名门之长策。实不过无胆推脱之言罢了。” 第(2/3)页